莲师略传
莲师略传
——具三信文
多罗那他尊者 造
索达吉堪布 译
嗡索德！ 顶礼上师！
佛语不断妙音海，有时现相阿阇黎，
妙法光芒遍诸方，有时示现坛城主。
光明金刚意不动，莲师尊前敬顶礼，
吾依所得正量语，断除杜撰写此传。
在本师正等觉佛陀的教法极其兴盛的一段时期，摩揭陀国堪为众国之首，由国王德瓦巴拉执政。在吉祥邬哲雅那的领域，有一位名叫哈雅勒拉的君主依法治国。当时，有一位王族讲学者信奉三宝，他的名字在方言中叫札多，印度语称为哲嘎达绕，意为“持花鬘”。他有一个具妙相的儿子，肤色白里透红，出生时无名指上有莲花图案，并有宛若莲花绽放的大眼睛和嘴唇，身上还有铁钩状的羂索形莲花等许多奇妙相。
家里为这个孩子举办了盛大的庆生宴，邀请了一些婆罗门相师为他看相。有的相师预言他将来会执掌国政；有的预测他会成为小国王；有些则授记他会住在尸陀林，并失去王族种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他们一致认为他将是一个旁人难以胜伏的人。当问到一位云游至此、修行超凡的瑜伽士时，他说：“这个孩子将成为密宗的卓越修行者，因为他具足了莲花部的所有特征，所以会蒙受阿弥陀佛的加持。”因此，孩子的名字被取为“莲花阿巴巴色”。
孩子渐渐长大，开始学习语言文字、文法学、因明学、医学、工巧学以及八观察等所有微观知识，并轻松掌握、通达无碍。后来，他在康绕卡城一所寺院的一位持戒师面前皈依并受了五戒，听受了《俱舍论》和经藏的许多教义。他还在密宗阿阇黎现德日巴前接受了事续、行续、瑜伽续许多坛城的灌顶，所有抉择部的花都落在了莲花部的本尊上。此外，他还在一位商主之子、被视为观世音化身的成就者卡得瓦，以及身份为娼妓但实则是真正金刚持的邬金地方女性大成就者色卡达德面前听法，并依止他们得到了许多内密教言。
后来，莲师在一所林苑里进行依、近修、修、大修四支修行。开始时出现了巨大的爆破声和各种恐怖色相，园中失火、房屋毁坏等许多异常征兆，但他并未为其所动，继续修行，最终成就了明咒，梦中面见了阿弥陀佛为主的诸佛菩萨，并真正亲见了马头明王，空行母和人形女鬼都俯首听命。
不久之后，他步入红尘，继承父业，常与辅政大臣和婆罗门同行，进入皇宫，参与朝政及历算等预测之事。当时，哈雅勒拉的太子阿嘉勒拉刚登基，莲师希望他依正法治国，劝谏国王广行大善。他自己也在林苑中间建了佛殿和僧舍，周围环绕佛塔，并造了多层围墙。
当时，莲师有三个助手，一位是国王的文书，另两位是大臣。他们心生歹意，暗地里密谋：“要想办法夺取国家归我们三人所有。”一次，文书向国王进谗言说：“这位莲花阿巴巴色意图篡位，他与林苑中大约一千出家人都是英勇善战，而且把林苑已变成经堂。事实上，他围起城墙的目的就是要与陛下作战。”
国王询问群臣时，由于那两个大臣的宣扬，再加上嫉贤妒能的恶心驱使，众人都随声附和。于是国王派众臣率兵出征。当时，邬金境内的法律不允许国王杀婆罗门、沙门、班智达，因此国王下旨：“辅相，你和你所供养的僧众放下资具，前往他方吧。”由此，僧众们都走了，莲师也随之离去。
大臣们说：“如果不杀他，他事后必将卷土重来，加害我们。”于是派出大量杀手，用锁链捆住莲师，铐上铁铐。然而，莲师依靠明咒的威力，断了锁链，毁了铁铐。杀手们用利刃砍他，结果对莲师毫发无损，兵刃反而断成几节。他们又将莲师放在火里，火不能烧；扔进水里，水不能沉；抛下悬崖，也未受伤；活埋地下，他从远处的洞里出来，终究无法抓住他。
后来，莲师没有进入任何城市，而是出没于各地的尸陀林，降伏了其中的鬼神。国王的文书、大臣和那些杀手在七天内或家破人亡，或自我了断，无一幸存，国王也被毒蛇咬死。自那以后，莲师长期住在尸陀林，与厉鬼、罗刹、食肉鬼、空行母等大力鬼神相伴，精进持诵明咒，由此面见了三界尊胜、阎罗敌等所有忿怒金刚，并听闻了教言。他与大黑天护法和七位女护法神就像人与人之间交流一样直接对话，能指使所有残暴的龙类夜叉行事，世间出世间的百万猛咒均获得自在。
那时，莲师与所有大力非人依靠持明的神变一起来到赡部洲的天然八大尸陀林。莲师拜见了本来居住在那里的八大阿阇黎，依靠他们一一修成了共同悉地：在够绕安达嘎绕尸陀林，依止达尼哲达阿阇黎，修成宝剑悉地；在密丛尸陀林，依止地之子阿阇黎，成就药丸悉地；在炽燃尸陀林，依止太阳之子阿阇黎，修成眼药悉地；在恐怖鬘尸陀林，依止阿莫达札巴阿阇黎，成就靴履悉地；在阿达哈萨尸陀林，依止西邦嘎绕阿阇黎，获得药到病除悉地；在吉祥林尸陀林，依止巴绕热则——大爱阿阇黎，获得无死摄生术悉地；在嘈杂尸陀林，依止祼形阿阇黎，获得伏藏宝瓶悉地；在猛火尸陀林，依止断恶阿阇黎，得到点金剂悉地。凭此成就，他成为持明者。
莲师心想：“现在应当通过禁行的方式，以获得佛果。”梦中，阿弥陀佛现身授记道：“若未现见真实义，没有神通而依靠威猛勇士之行为，会严重阻碍所求的成就。你仅以此并不能获得大手印成就。你的有缘上师是吉祥佛智阿阇黎，当依其言教修行。”
莲师认识到，自己虽然通过思索和分析得到了很大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却使他偏离了修行真如的实相之道。于是，他前往印度中部的摩揭陀国。当时，国王达玛巴拉已执政多年，佛智阿阇黎在证得成就之后，刚开始培养弟子。莲师来到佛智阿阇黎所在的法苗寺，在大众部的僧团中，以佛智阿阇黎为亲教师，出家并受近圆戒。莲师在一位持戒师面前一次性听受了律藏十万部，精通其义理；又在佛智阿阇黎座下听受了般若法门，获得了等同虚空的见解。在那里，其他所有弟子需要大费周折才能得到的灌顶，莲师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圆满获得了所有灌顶。他还在佛智阿阇黎的弟子佛密尊者前得到了瑜伽续的灌顶和窍诀。在佛智阿阇黎前聆听了内五续部《密集续》《幻化网续》《月密明点续》《佛平等行续》《事业鬘续》等所有密续与窍诀，如实认识了灌顶智慧，依此获得了深明无二的证悟，触及了实相。
他请教上师：“现在我该怎么做？”上师回答：“东方邦嘎拉境内班札巴城的北方，有一片名叫瓦西的森林，里面有座小山丘，你到那儿去修吉祥黑日嘎。”他依教奉行来到此处，无勤得到了莲花业手印，修行了六个月生圆双运的大修，依此常常面见十方诸佛，并向他们请教法义。不久，他证得大手印殊胜成就的果位，现前了金刚身。
随后，莲师心想：“现在我应当尽力饶益众生。”于是，在德绕合德等地的塔热国家、嘎玛热和尼泊尔等北方的所有地区，多年来尽可能地为有缘人讲经说法，并依靠点金剂、摄生术之药等使成千上万的人延年益寿、财富丰足。他在无水的地方开发出水源，在水多的地方将水引到地下，做了许多切实利民的事。在塔热、赞巴、嘎色等地，至今还存在莲师的成就水、地下喷泉。在匝玛那地方，有一条名叫巴德的大河，莲师将大约一日路程和半日路程的两处水都引入了地壳中。
当时，印度境内南方哲朗嘎附近的哲玛拉檀香林接近兰卡曼所在地，有一个名叫西倍塔那的地方，自然出现了一个一尺左右的自在天生殖器。每天，当地人们都要屠杀大量的牲畜作血供。在此地，外道徒们依靠诛法的诅咒，使所有内道佛教徒感染瘟疫等，屡遭不幸。哲玛拉是个好地方，该地有很多佛教徒，飞行寺的大多数供养也来自那里，因此自然少不了受到外道徒们的危害。
而在东方邦嘎拉附近的那烂陀寺的西南方戒香寺境内，新冒出一个小湖泊，里面住着一条喜爱外道的恶龙。外道徒们只要向湖里供奉供品，就会得到无量的金银珍珠等财宝。依靠这些资源，他们在东方一些地区新建了多所外道学院，而那条龙对佛教团体兴妖作怪进行加害。
此外，摩揭陀国王的王舍城有一块水晶槃石，上面住着外道本尊婆罗门种姓的许多厉鬼，从而外道不需要艰难修行就能显示天耳、天眼、占卜、五行历算的神通。
就在这些出现不久后，莲师想要降伏他们，于是在吉祥金刚座建起修行房，开启觉性本尊转轮王威猛大坛城，依靠吉祥黑鲁嘎明咒修行，现出燃火、大笑等二十一种成就相，并出现了三个坚固金刚橛——
莲师从中取出克胜三域的忿怒橛，依靠神境通顷刻间到了南方哲玛拉地方，将那枚橛插在那个生殖器附近的一个树干上，结果它周围的所有树林都焚毁无余，自在天的生殖器大半化为灰烬。从那以后，佛教再没有受到侵害，飞行寺失去的供养物也得以恢复。
坛城的明妃，一位名叫昂策坚的瑜伽母，从中取出忿怒甘露旋橛，插到邦嘎拉的湖中，结果那条龙带着眷属逃走，七天后湖也干涸了。那些外道学院也随之毁灭。
护关者，嘎玛热的瑜伽士绕那西拉，从中取出一枚小橛，插在王舍城的水晶磐石上，结果水晶磐石全然崩裂，从而对佛教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后两位都成就了持明果位，随后消失不见。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再现化身。
莲师在哲玛拉小住期间，用檀香木雕刻了一尊观音像，并在戒香寺建了一座小型度母殿。随后，他来到吉祥邬金境内，尽可能地摄受有缘弟子，并建造了一所佛殿。当时，靠近邬金的嘎赞地方，佛教复兴得很有起色，国王是一位居士班智达。
在木拉达那境内的巴嘎达城，君主是伊朗的德热恰，他的军队摧毁了嘎匝的所有地区，并破坏了一些佛学院。当他们准备大肆进攻时，军兵们有的乘船，有的游泳，到达了尼拉河岸。莲师在河岸口作看式和期克印进行降伏，结果七艘大船和大约五百只单木筏连同游泳的人全部沉入河中，德热恰的所有将士全军覆没。自那以后，世世代代中，该地再未遭受过德热恰的侵犯。
莲师的出家名是班玛阿嘎绕，即莲花生；在坛城中受灌顶的密名是班玛桑巴瓦，即具莲生；邬金人们以前称他为班玛革勒夏，即莲花金刚，因为他额头上有一个金刚严饰的莲花盛开图案；他小时候的名字是班玛阿瓦巴色，即莲花光；弟子们尊称他为西日玛哈色卡，即吉祥大乐；后来他到邬金时，邬哲雅那的人们因他的事业与昔日的吉祥大乐班玛班匝相同，共称他为班玛班匝。
在印度的东部、西部、南部和中部，莲师尽心尽力行持上述为主的利生事业。在恒河北方的尼泊尔境内，他广利众生。尤其是在卓当，莲师的利生事业更为广大，因为他首次调化了当地众生，他清净言教的追随者至今都特别多。
相比之下，莲师在藏地的利生事业更胜一筹。除了直接或间接调化了这片土地上从古至今的人与非人外，他还使这片领域似乎无一不成为他这一化身行相和这一名称的所化刹土。当然，这是从不同的示现和名称的角度而言的，对于获得双运果位者的传记，又有谁能详尽描述呢？莲师的主要事业是降伏非人，与上述所有情节相比，他在妙拂小洲等地的利众行为更为广大。前者只是在几百年、几千年等短时间内发生在小范围地方和少数众生中的事，而后者的地点、时间、众生数量则难以衡量。
在印度流传的故事中，关于莲师进入雪域后的经历，只描述了他降伏所有凶残的龙类夜叉，通过神变使国王等人起信，除此之外，并没有详述他在藏地的具体情况，关于调伏卓当的先后时间也不明显。藏族人认为莲师是从藏地前往罗刹洲的，而卓当人则认为他是从卓当地方到罗刹洲的。虽然他同时示现两种身份也并不矛盾，但根据他在卓当的弟子和再传弟子的利生时间来看，显然是到了藏地以后才去卓当的。关于他到藏地的历史，尽管在莲师的传记与《唐书》中有许多记载，但暂且搁置不谈。
在宁玛派共称的教藏中，如“窍诀见鬘”“金刚橛”“马头明王”等许多法类中，有相当多的总纲相同、内容稍有不同、都大同小异且确凿可靠的史实。其中有的说莲师是化身，有的说是胎生的，也有说他是莲生的，诸如此类。
再者，关于莲师在藏地居住的时间，有的说是三年，有的说是六年，还有的说是十二年或十八年。在一些伏藏品中，少数提到五十年，但大多数都说是一百多年。此外，在显现清净的所化看来，他们认为莲师现在仍然住世，并且在所有刹土中同时恒常示现身相。一方面来说，莲师怎样示现都可以，但从时间顺序和先后次第来衡量是不合理的，因为这些示现需要基于当时普通众生的共同感知来安立。
《国王箴言》中共称有三种版本的《巴协》（即《桑耶寺广志》），有真正的《巴协》，也有前弘时期留下的《巴协》，还有一个是噶当派对此作的增补本。我阅读了所有的《巴协》，并参阅了摘录《加协》而撰写的一些历史古书，尽管详略稍有不同，但故事的主体是一致的，见多识广的大德们也以这三个版本作为可靠的依据，其中莲师的所有历史与前译教藏的大多数历史大体一致。《瓦协》和《巴协》只是读音不同，内容相同。虽然另有一个《瓦协》，但并未见过具体版本，也可能是“巴协”的错别字。结合这些内容来看，这些记载是非常可信的。
当时，化身赤松德赞国王想在藏地弘扬佛法，于是迎请了堪布菩提萨埵，也叫静命论师，别名达玛现德够卡，住在龙则宫的顶层绸缎帐篷里。在四个月内，他宣讲了十善、十二缘起、十八界法，结果引起藏地妖魔鬼怪的愤怒，水淹了旁唐宫，雷劈了红山，使整个国土人畜生病，并出现严重的寒霜和冰雹。藏民们纷纷指责这是行持佛法导致的，认为不能再行持佛法。
国王带着巴色朗等五位法臣三次拜见静命论师，献上一藏升金粉，说：“请论师暂且前往尼泊尔，本王会通过议事商讨、发放俸禄等方法诱导群臣，绝不会不让藏族百姓行持佛法。待到能奉行佛法时，再将您请回。”论师回应道：“要想制服藏地的凶神恶煞，就必须迎请莲花生大士，他是如今世上最有威德力的密咒师。此外，还需向尼泊尔国王进贡一捧金粉。”说完便接受了一捧金粉，将剩余的交还给国王。表面上看似乎是把静命论师驱逐出境了。
静命论师上行而去，朗珠那绕和巴色朗二人护送其至尼泊尔。返回后，巴色朗以法师身份再次被派遣，带领三十位使者为了佛法前往汉地。藏王召集群臣，最终达成了行持佛法的共识。在尚未迎请莲师的那段日子里，所有使者均得到汉地皇帝的丰厚赏赐，并带着献给藏王的上万匹丝绸锦缎归来。之后，巴色朗前往尼泊尔迎请静命论师和莲花生大士。
关于这段经历，《巴协》中记载：“菩提萨埵、莲花生大士及建寺院的一位能工巧匠三人准备前来藏地。菩提萨埵由大路很快抵达，莲师与工匠、尼泊尔的石匠等结伴而行，途中一边降伏各处的非人一边行进。”另一处《巴协》则讲述：“去迎请菩提萨埵，他迅速到了占桑，并建议国王最好能请到莲花生大士来降伏妖魔鬼怪。”根据记载，藏王派芒地长官巴色朗及桑古、拉隆寝宫侍者共五人前去迎请，莲师得知后抵达芒地。以上两种说法虽不相违，但前者更为合乎常理。
莲师从吉仲地方前来时，藏地的鬼神降下暴雪暴雨，将所有山路封住，所有眷属落在后面，莲师先行一步，从山缝中穿行而过，束缚并降伏了那些鬼神。从那时起，他逐渐调伏途中的一切非人，并做了不少引水入江河流域的事。
他们一行人从哦耶的对面出现，莲师说：“越过这座山坡有许多近边地狱，非常可怜。”到了那里，面对沸腾滚滚的热水中央的所有生灵，莲师只需作意念加持便使沸水柔和平静，显示了瑜伽士的慈心威力。一般来说，对于必定要感受的业，佛陀也无能为力，所以莲师放下意念后，那些众生依旧感受痛苦。
到达热擦地方时，刚嘎山神惊慌逃到远处。到了南地，莲师说：“现在要降伏唐古拉山神。”于是向那个方向走去。他在一个铜锅里煮了一只死羊的肉，名叫勒擦的人问：“这是什么？”莲师讲了经过，他们哈哈大笑说：“看来是要降伏夜叉的。”莲师一边说“那就请大夜叉享受吧”，一边用脚踢翻了铜锅，以此激怒唐古拉山神。山神气急败坏，出现雪崩，爆裂声声，乌云密布，不断发出常人无法忍受的雷鸣、闪电和冰雹。莲师对着雪山作期克印，消融了大雪。从此，此地被人们称为“唐拉雅耶”。
到了酿仲地方，莲师说这里有一条阻止行持佛法的恶龙，打算降伏它。那条龙便逃到外面的湖泊里。莲师在一个山洞里建了五个坛城，经过三天的意念加持，止息了雪崩，环境也变得宁静了。龙和山神都承诺守护誓言，归入正法。此外，住在南措的所有鬼神、觉木刚嘎地神等无数妖魔鬼怪，也在那时被降伏。
随后，莲师来到拉秀地方，说：“番境是一个环境十分恶劣的山谷，就像剖开的马尸。”他还没真正到那里，所有鬼神就已归顺。从多龙的雅绕木下来时，山体开始崩塌，莲师对着它作期克印，便制止了崩塌。在赞木险地的中间，此地形似具髻外道起舞，莲师说：“如果不阻断它，整个藏地会遍满外道。”说完便将其截断了。
在永巴，莲师对商人们说要种小麦，他们说没有水。于是莲师用禅杖敲击地面，结果出现了七个泉眼，被人们称为“永瓦圣水”。
到了卡南地方，莲师说这里有一个非常凶厉的龙妖，需要调伏它，还要在岩石上造一尊金刚萨埵佛像，不知藏地的石头上能否造出来。尼泊尔工匠不仅造了佛像，还雕刻了一只鹿。随后，他们一行人来到阿秀地方，莲师在宿卡达建造了五座石塔，并为其开光。
最终，他们抵达了红岩宫欧吾苑。使者告诉莲师见到藏王时要顶礼。莲师说：“藏王承不起我的礼拜。”说完便对着一块磐石作礼，结果磐石裂开。他又对国王脱下的衣服作礼，结果衣服立即燃烧起来。于是国王在莲师足下顶礼。
在那之前，红岩占桑仿照汉地古得贤（五台山）佛殿的样式建造了一座佛殿，虽然已经完工，但还没有开光，于是请莲师下榻此处。莲师到那里进行开光仪式时，国王和大臣们还未到场。所有宫廷内外的侍卫都前来观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莲师对所有佛像就像对人行事一样，竟然把那些大佛像都请到了设宴的地方。半夜，那些人又拿着灯来察看，发现佛殿里空荡荡的，一尊泥像也没有。他们又拿着木棍探寻，仍未发现任何踪迹，这才信服。
清晨，他们再次从门缝里观望，亲眼看到所有佛像依然如故。莲师进行供养，所有佛像均享受着神馐，莲师还与他们交谈。当天，所有灯香自动燃起，所有乐器自然奏起，所有大钟自发响声，上面所系的五个飞幡增至五百个；原本只有一个盘子装着的大约一捧葡萄，无论聚集在场的人们吃了多少，都没有减少。众人对此感到无比稀有。
当天早上，莲师让寝宫侍卫拉隆措耶年列依靠具光佛母的圆光仪轨进行占卜。结果，他道出了藏地天龙凶神的名字：对旁唐降下洪水的是现波山神，在低山降下霹雳的是唐古拉山神，导致人畜生病的是永安十二地神母，降霜降雹的是藏地九凶神。从那天早上开始，贵族家的许多小孩通过四大天王的圆光仪轨进行了占卜，火神夜叉亲自现身，透露了所有残暴天龙的名字、住处和行为。
随后，为了让君臣坚定不移，莲师将凶残的鬼神直接附在人身上，通过恐吓、逼迫和说法将其降伏，令他们守护誓言。那些鬼神也将各自的命咒和仪轨献给莲师。对于未能降伏的鬼神，莲师则通过火施等各种手段加以调伏。这一过程进行了两次。莲师说道：“从今以后，可以顺利行持佛法，如愿建造寺院。此前已经两次降伏了天龙，还需要再进行一次。”
后来，莲师前往则坡宫江吾苑，住在那里，降伏了玛卓则坚等诸龙类。玛卓则坚说道：“在这个地上，国王赤松德赞最大，在地下，我最大。我们俩应当互帮互助。国王建殿堂的十四驮金粉由我来供养，请到象鼻金穴去取。”如其所言，玛卓则坚如数供养了所有黄金。
当时，莲师也降伏了鬼王倍哈。在建造降伏他的坛城时，倍哈前来看坛城，结果金刚橛插入了他的眼睛；他听到咒语，橛又插入了他的耳朵；因为模仿持咒，橛插入了他的舌头；他想逃跑，但四肢被橛钉住，寸步难行。莲师说：“现在要烧了你。”倍哈十分害怕，立即服服帖帖地投降了。
之后，莲师便去降伏雅拉现巴山神。现巴山神将水降在莲师头上，莲师从大氅中伸出手，擎起金刚杵，使水向上倒流，将神池的水灌入尸池。莲师又将金刚杵抛向那里，结果水沸腾起来，融化了现巴山约三分之一的雪。现巴山神坐在雪山顶峰，问道：“你为何这样害我？”莲师回答：“你又为何如此害我？若你现在不归降，我就烧了你。”现巴山神于是顶礼莲师双足并发誓：“我属黑法种姓，不会对行持佛法有益，但今后绝不再作害。”
就这样，大约在六个月内，莲师基本上降伏了所有鬼神。他说道：“为了使整个藏地国泰民安，需要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火施。”
在一次盛大的喜宴中，藏王正在洗发。静命论师说：“须弥山北面有一个名为‘常现’的泉眼，如果从那里取水为藏王洗发，会延年益寿、传宗接代、国政兴旺。”当问及谁能取水时，他回答：“只有莲花生大士能办到。”于是藏王请求莲师帮忙。莲师将一个用白色哈达封口的金瓶放在曼茶罗中央，持咒后将宝瓶抛向空中，宝瓶越飞越高，最后消失不见。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后，宝瓶直挺挺地出现在莲师面前。藏王洗完发后将宝瓶传给众臣，他们打开一看，里面是灰白色的水。传到聚会前席的大臣时，他们说道：“这可能是门地的疯水，应该倒掉。”说完将水倒在外面，水化为乌有，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此后，莲师为藏王及有缘百姓传授了事续和内密的灌顶，并向有缘的君臣们宣讲了《窍诀见鬘论》。他还传授了《摧破金刚》和《金刚橛十万部》以及相关的修法窍诀。莲师预言，再过很久以后，整个藏地将迎来幸福安宁。然而，由于众生的共业为因，再加上黑方凶神入于奸臣之心为缘，这一愿望未能实现。
在《箴言》的文献中，仅记载了莲师预言要使藏地好转之前的情况，显然是因为内密的史实不便向外界泄露。文献中对灌顶使用了“次第”这一隐语，这是因为过去有“除了内密外，共同灌顶的名义也需保密”的传统，因此“次第”这一代称在许多古籍中都有使用。《窍诀见鬘论》中的历史、欧占华杰云尼的《金刚橛总纲》以及零散的可靠史料，总体上都与此一致。
莲师为国王灌顶时，王妃才邦萨美多卓（花灯），卓萨赤嘉姆珍——后来出家为觉姆香切吉等人，请求作为供养坛城的明妃。但莲师指出她们并非都是有缘者，并授记青萨拉姆赞和卡钦萨措嘉二人有作为供养明妃的缘分。当有人问及她们在远处该怎么办时，莲师说：“这没有困难。”随后入定，顷刻之间，她们俩不仅到了坛城的边上，而且一同生起了成就的密意。此后，她们舍弃尘世间之事而步入修行。《箴言》中提到“她们二位从小就去修行，所以没有参与建佛殿”，显然是指这一点。当灌顶结束时，国王的寝宫侍卫向群臣讲述了全过程，但他们都不相信，认为莲师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在对国王的殿堂作伏地仪式时，需要两位藏地最美的处女来牵拉建坛城的线绳。当无人知道藏地谁最美时，人们说：“据说莲花生大士有这个能力，如果是真的，那就请勾招吧。”于是莲师入定，没过一会儿，玖如萨·吾琼曼和玖如萨·拉吾曼两人不知从何处来到现场，智慧本尊降临她们身上，令其作为引线者。据说后来集中了藏族百姓所有人，也找不到比她们更漂亮的。
众臣暗地里商议：“这位咒师是要把藏民的所有奇人和宝物都交到印度去吗？”据说，有一位名叫琼波达擦的大臣，对佛法极无诚信，他心想：“必须要火烧了札玛占桑和这位咒师。”然后他去到莲师跟前。莲师在群臣大庭广众之中，说：“你是这样想的吧。”他羞愧难当，跑了出去，说：“这个边境的蛮子什么都知道。” 还有一位名叫伟东则的人，对正法心怀极大恶意。莲师说：“此人不久会大权在握，并禁止弘扬佛法，所以到了要制服他的时候了。”于是片刻作意念加持，结果此人当场周身流血而命绝身亡。
由于先后目睹了莲师降伏人和非人的威德力，奸臣们心怀鬼胎，担心莲师继续留在此地会对他们不利，于是挖空心思，千方百计地想让莲师返回印度。此时，莲师向藏王提议：“陛下，这个地方可以变得更好。阿秀的沙漠可以变成绿洲，札地、多地、达拉大区域内没有水的地方可以出水，所有河滩可以变成良田，使藏族民众生活有保障。要向倍夏玛尼（多闻天子）取宝，使藏地成为赡部洲的财富之源。可以将藏布江引水入渠，我曾经做过比这更大的引水工程。还可以统治蒙古等地的国土……”对此等事宜进行了广泛描述。
为了试探这些是否能够实现，国王请求实施。于是，莲师建起坛城，用一个上午进行意念加持，结果札玛地方的一片干地涌出了大水，被命名为“龙池”。国王请求他继续进行，于是莲师将札玛湖中间的沙滩变成了绿草如茵的草坪。下午，卓札拉瓦山上瞬间出现了大片森林，取名为“拉瓦苑”。第二天上午，莲师再次进行意念加持，使得以前没有瀑布的仲卡地方出现了飞溅不息的壮观瀑布。莲师问：“现在，哪里作为良田呢？”奸臣们看到所有这一切都已成功实现，便在小前厅商议说：“田地和流域都可以了，这位咒师改良环境是企图将这里拱手交给印度。权宜之计是把这个边境的蛮子遣回本土。”那些权势显赫的官员达成共识，向藏王禀奏：“尊贵的陛下，这个边境的蛮子威力无比，君王心向正法，国政会被印度夺去……”他们说了许多挑拨离间的话，还对先前莲师的每一句话罗列出许多不能这么做的大量颠倒理由，并再三请求国王：“现在敬献给这位云游的咒师一些礼品，请他自行返回印度吧。”并且也这样请求莲师。
对此，国王心里忐忑不安，向莲师献上一藏升金粉，顶礼转绕后，讲述了所有实情。莲师说：“我并不是为了求得黄金而来，而是为了降伏边鄙藏地的凶残鬼神，弘扬佛法，改善环境，使藏人安居乐业。如果想要黄金，只需这样做——”说完，他一跃而起，只用手碰了一下石头，石头便变成了金子。但为了维护藏王的颜面，他还是接受了约一捧黄金，说要在金刚座作供养，余下的黄金赐给藏王，并说道：“一片好心引灾难，慈悲变质嗔恨因，君王为臣所左右，藏地鬼臣真残忍。于诸行持恶业众，诸佛无能为力也。”最终按奸臣们的建议执行了。
莲师为国王传授了本尊观世音五尊的修法，藏王后来成就了五本尊中的马头明王。阿亚巴罗洲的马头明王像发出马鸣声，整个赡部洲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听到了。这尊像正是《幻化网续》中提到的那尊。
当时，莲师还简略讲述了《窍诀见鬘论》的剩余部分，并说：“我这个法，见解要随着法身的见解，行为要遵循菩萨的行为。如果行为落到见解一方，就会生起无善无恶的断见而无可救药；如果见解流失到行为一方，那就会被有实的相状所束缚而不能解脱。我这个心法，见解最为重要。未来只知词句而未得体验之把握、似是而非的许多人，会想利益众生，但所有窍诀最终尚未圆满，使王族繁衍的火施也没有做完，降伏三次天龙的事也未能完成。然而，莲师我预知未来，已将许多猛咒传给弟子们，并将许多猛咒和法本隐藏在石山中——依靠神变形成的大法伏藏与物伏藏，共有一百零八个，隐藏在不同地方。”最后，莲师再三发愿道：“我与无遮众施主，今生抑或他世中，愿于密严胜妙处，享受大乘瑜伽果。”并对众人讲了许多口传教言。
之后，莲师牵着坐骑突然上行，经过如拉上路，罗·得革那贡和祥·桑两位有信心的大臣护送他到芒境。一些奸臣说：“这位咒师威力非同小可，如果不杀他，日后一定会来诅咒藏地。”于是暗中派了十八个异常英勇的杀手，骑着马前去暗害。莲师到了芒贡地方时说：“明天会有人来害我们。”第二天到了东巴险隘处时，十八名杀手持兵刃准备刺杀莲师。莲师结手印对着他们，结果所有人身体僵直如泥像，口中不能言语。与此同时，莲师带着护送的人扬长而去。
后来，护送的人从当地的山坡返回时，莲师说：“为了降伏藏地的凶残天龙鬼神，需要进行三次法事，现在只剩一次未完成。如果全部完成，藏王将长命百岁、国政振兴、王族世代繁衍、正法长久住世，但遗憾的是剩下一次。在达炯也会出现佛法，但那里会爆发一次战乱，佛法也会遭遇少许灾厄。这些天龙鬼神心思歹毒，王公贵族也不守伦理，变得七零八落。此外，把这个撒在昨天谋害我的人身上。”说完，交给他们一捧白芥子。
接着，莲师说道：“我要去西南隅调伏罗刹众。”话音刚落，他就从坐骑上起身，飞到空中，将法衣向上一甩，逍遥自在地腾云而去。这一幕，众人皆亲眼目睹。此地，所有藏人共称为“贡唐山坡”，但也有说是东瓦险关的对岸，由此确定是印藏交界的一处山冈。
护送的人返回途中，将白芥子撒到杀手们身上，使他们恢复语言和行动能力。两位使者将莲师的所有话转达给藏王，赤松德赞深感后悔，为了能够聆听莲师剩下的所有法，后来特意迎请了班智达布玛莫札和现达嘎巴。
此后，有关藏王建寺之类的情节，在增补本《巴协》中有描述。旧密宗共称的所有古籍一致认为，莲师对阿亚巴罗洲进行了开光，并为法轮桑耶寺作了伏地仪式。这显然是合理的。因此，上述建殿堂的牵绳者的经过，也显然是阿亚巴罗洲的史实。
《巴协》中记载，莲师在藏地中部住了十八个月；增补本《巴协》则说，莲师在整个藏地住了十八个月；《拉协》中未明确提及具体的居住时长；摘自《加协》而撰写的古书中提到，莲师在藏地中部的红岩地方住了十八个月。关于居住时间的长短，各种记载基本一致。
然而，宁玛派确凿可靠的众多古籍中都提到，莲师对完全竣工的法轮桑耶寺进行了开光。布敦大师等大智者也认同这一点。由于莲师的神变不可思议，他的确能够做到这一点，但在所化众生面前显现的这些事情，也不能完全确定。如果有人认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莲师就到了所有地方，直接宣讲了许多法，还隐藏了大量伏藏品等，亲临、安住、前往各地……他无法行持如此多的种种事业”，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因为莲师能够得心应手地运用无边神变。
后来，莲师在有缘的一个或多个行者面前现身说法，并可以亲临大部分有缘行人集聚的个别地方，就像布热巴、勒耶巴、匝兰热巴多次前往印度圣境，未来也会继续如此。
在另一个时期，从印度南部到西部必须坐船，途经的大海中央有一个小岛，名叫扎莫卓夺巴。该岛曾遍布飞空而行的罗刹和空行母，因此被称为“飞行洲”（卓当）。当时，大多数女子是修行明咒的残暴空行母，被称为“持咒母”；许多男子则是人相厉鬼。莲师为了调伏岛上的众生，在该岛的一个岩洞中安住。他施展法力，得知那里有六十四个境神母化成王妃的六十四个持咒母。莲师依靠禅定力直接勾召她们，运用猛咒和威猛手印，使她们昏厥，身体僵直，受到致命一击，并恐吓她们：“我要把你们放在火施的灶里焚烧。”结果，她们服从了莲师，承诺对他言听计从。莲师让她们招来其他持咒母的主尊，当她们全部到齐时，为她们说法。这是第一次降伏。
有一次，莲师进城，看见许多持咒母带来赡部洲的众人进行吞噬。他在一个岩洞中设立忿怒大坛城，所有空行母不由自主被勾召。莲师对她们进行恐吓，她们吓得准备逃跑。莲师将金刚橛插在她们的肢体上，她们发誓今后不再害赡部洲的人们。莲师又让她们发菩提心，要求她们守护誓言。这是第二次降伏。
还有一次，莲师到了一家客栈，看到一群女人在许多器皿中烧水。他去查看，发现所有水有的变成了血，有的变成了油脂，有的变成了精液，有的变成了人肉，有的变成了酥油汁，有的变成了糖水，有的变成了稀粥，有的变成了酒……莲师问她们怎么回事，她们不认识莲师，如实回答：“这些是勾召了赡部洲人们身体的精华和食物的营养。”莲师呵斥道：“你们不是在莲花生大士面前发过誓了吗？”她们回答：“我们的首领发誓了，但我们没有发誓。”于是，莲师在先前的山洞里，依靠坛城召集所有持咒母及其眷属，据说共有一百二十万。莲师收取了她们的命咒和修法，所有持咒母进入坛城，让所有眷属发菩提心，并要求她们守护誓言。这是第三次降伏。
莲师在该地还调化了凶残的夜叉、罗刹和龙类。那里有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鬼，名叫巴尔瓦瑞，是当地国王的肩头守护神。莲师知道，如果能调化国王，自然就降伏了他，从而必然会兴盛佛法、众生得度。于是，莲师在王宫附近的一片森林里住了下来，通过禅定力反复勾召所有王妃作为供养坛城的明妃。当国王得知所有王妃不在宫内，便乔装成普通人尾随她们，看到她们围绕着莲师。清晨，国王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前去围攻莲师。莲师撒下芥子，烧毁了国王及其属下的盔甲和兵器。这些人肢体流血，周身僵直，成了哑巴，迷失心智，保持这种状态三天后奄奄一息。众人苦苦祈求，莲师用宝瓶水给他们洗涤，瞬间他们就恢复如初。国王及其属下在莲师足下顶礼，依照莲师所言奉行，树立了佛法胜幢，并从中土摩揭陀国请来律藏法师、经藏法师、论藏法师，建立了布达、阿达、色达三大寺院。莲师为这些寺院作了开光，奠定了传讲和实修三藏的基础。
莲师在此地并未宣讲太多显宗法，而是对国王及其眷属传授了大量窍诀法，给有缘的六位弟子讲解了六续部，并广讲了圆满次第和事业修法。这六位高徒均证得成就，在各地建立了大约五个小寺院，据说这些寺院都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莲师在此地住了十二年左右，最后以法衣为翅膀从空中隐身而行，去了西南妙拂罗刹洲。我认为，所谓的十二年，应是半年算作一年吧。
如今在卓当，讲修《吉祥月密明点续》的宗派，唯一是追随莲师的。此外，讲修《金刚藏庄严大续》《金刚手续》《金刚甘扎热续》《大威德续》《马头明王续》《大黑天续》《七空行母续》《少分别续》等诸多续部的，有一处道场随行佛智阿阇黎（莲师的上师），名为玛哈嘎乐。它唯一重视佛智阿阇黎及其四位心子的言教，因此广泛弘扬了莲师宗轨的《喜金刚续》、《首吉祥胜续》及上述续部。莲师还撰写了与这些续部相关的论典及《密集续》的窍诀。
莲师最初降伏空行母的地方叫玛巴夏，那里的岩石上有手制火灶的痕迹。后来两次降伏的地点叫阿巴沓，那里也保存着金刚橛插在空行母身上的一千多个痕迹。据说成就的橛不会停留在普通人的行境中，所以其他橛均消失了，但为了让未来众生深信不疑，智慧本尊融入莲师后，化为一个物质的橛，并保留至今。这个橛的材质，用石、木、铜、铁等任何材料都无法描述，似乎是一种非人工的自然显相，大约有人体的三倍大。它一开始是木头造的小橛，在成就时极限增长，会随着人们的观想而变大变小，还能来去自如，能说会道，像真正的本尊一样，放射出耀眼光芒。据说，当时有一个持咒母主尊的人形女鬼，身体变得像山王一样大，试图逃跑，那个橛也变成山那么大插在她身上，之后智慧本尊融入莲师的身体，光芒四射，火焰炽燃，平息后只剩下残余物，也就是这枚物质的橛。
上述在印度流传的关于莲师的零散故事，以及更为详细的故事，来自大成就者寂隐及卓当大师拉炯丹两个传承的亲传弟子口述；在藏地的利生事业情节，是参阅了众多古籍中共同出现的最可信的依据而撰写的；在卓当地方的历史，是从一些印度智者那里听说的莲师教言。尽管亲自见到的历史文献来自印度，但也有我们上师、诸位班智达、成就者传下的文字记载。此外，关于卓当境内佛法兴盛的故事等，结合了博学智慧与证悟成就兼备的诸位大德口耳相传的无垢言教，行文中没有丝毫删减，还增添了许多传奇的真实故事情节。印度流传的故事中，还讲述了莲师到过河绕莫则洲、色够达绕、达那够萨、热玛等地，利益众生，但我没有得到这些史料。尽管也阅览过藏地各种不共窍诀相关的许多神奇故事，但在此恐繁未述。
个别浅慧盲信者，为众增信自撰多，
多数众生极愚昧，于非真实会增信。
然诸智者见闻时，则耻笑于真法士，
亦会怀疑是魔业，何有较此更大患？
今于奇传断怀疑，亦非太过夸大词，
以少修辞亦胜过，自撰巨著之百倍。
此书善愿得师果，引导众生至解脱，
明净诚信说此传，怙主加持入心间。
著此非为随世法，及与嫉妒离间者，
愿随我言诸智者，增信喜闻乐见缘。
一切如来语金刚化身——邬金莲花生大士之传记《具三信文》，是应与我共住的藏宁·根嘎华桑劝请，念及会唤起自己的信心，云游僧多罗那他于自寿三十六岁在林王胜处觉木林中撰写，愿增善妙！
2014年7月2日
译于喇荣
